【HQ｜濑见白】Catch
*濑见英太x白布贤二郎，时间线在成年之后的平淡普通的故事
尽量不ooc但是，orz
痛，头痛，嗓子痛，肺叶或是胃都在痛。颅骨内部爆裂开来的灼热把脑熔成粘稠的岩浆，几近干裂的气管艰难地收缩舒张像个真正命悬一线的老风箱，空气艰涩地刮过细密的裂口，在喉头涌出血的腥气。思维滚烫无力，手脚却冰冷到骨骼僵硬，虚虚抓握住并不存在的某个记忆标位点，啊，手背的静脉血管已经被扎入了传输药液的针头。
——「Catch a cold」
为什么感冒会被这样命名呢，濑见英太因为构思歌词而连轴转的大脑顺着惯性漫无目的地空转：把人理所应当地摆在主语，至少应该是"be caught by a cold"吧。
旁边隔了三个还是四个位子的女孩子好像在悄悄往这边看，明明也在输着液却明显比自己精神不少。单位那边还需要请假，这个月的全勤奖又要拿不到了。
周围好吵，也或许是自己的耳鸣，医院原来这么忙的吗，电梯也挤得要死，即使是周末。下一场Live还有18天，在那之前一定要痊愈。
该稍微庆幸儿科在三层楼板以下，至少没有小孩子高频率高分贝的啼哭。被乐队同伴送来的时候自己的贝斯好像还靠在墙边，这些天好像要下雨，他们有帮忙收好吧。
那双鞋好像已经在面前停了挺久了，是正对着自己吗？
啊，走过来了。
脆弱的颈椎勉强支撑起沉重的脑袋，纯粹的白衣在冬末春初的午后阳光下明净得刺眼，然后——是一脸誓要把整栋医院关进寒冬的可爱后辈。
颈椎瞬间垮塌回去，透过口罩显得模糊的沙哑嗓音掺了几分微妙的委屈和莫名的底虚，“……好巧？”
余光瞟到对面好像露出什么一闪而过的不得了的表情，紧促无声地步步逼近，濑见下意识地抬头，正好被来人冰凉的指背搭在颈动脉，整个人不由地一哆嗦。
“贤二郎还是这么不温柔……”
“你是烧傻了吗？”比手指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冰冷语调，比语调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不豫神情，又上前翻开挂水的单据扫了一眼药物，才往后退了半步，咄咄逼人呼之欲出的锋刃揣回口袋只剩居高临下的敛持与骄矜。白布张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旋即却直接转身离开。
“什么嘛，还是那么不可爱……”用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慢吞吞地嘟囔，比冬天更冰冷比感冒更无情，全然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在抗生素和抗炎药物的作用下濑见开始视线模糊头脑昏聩，可痛觉神经依然固执地扯拽着沉重的眼皮。好难受，睡一会儿吧，好吵，能睡着吗？醒来就会好了吧，但愿，睡一会儿吧，好难受……
机械电子音的叫号、护士小姐的轻声安抚、把脸埋进恋人肩头的女子的抽泣、人体与硬冷金属座椅的碰撞、焦躁不安打着电话的青年的叹气，全都像是午夜的海水逐渐向着没有光的彼端退去，天空与海平面在可触的远方合拢交汇，黑色的海浪拍击天空，风从看不见的缝隙穿过带来一丝裹着寒气的疼痛和清明。
濑见对现实世界最后的感知是突然压在身上柔软温暖的重量，还有那个冷淡得久违的声音：“睡吧。”
白色西式外套、浅蓝色衬衣和紫色格子领带，平平无奇的铁皮柜、乏善可陈的夕阳和漂浮在周围止痛喷雾的气味——梦回白鸟泽，濑见扯扯嘴角，真是烂俗又足够动人的青春感伤剧情节。现实中黏附在生理上的痛楚和攀缠在心理上的负担都被梦境不太轻柔地扯开，边界线朦胧的温柔乡、招惹尘埃的旧情愫和暧昧不清的记忆在中间被拉扯变形，像不稳定的信号灯或是因为暴晒而褪色的墨水，像幼鹫的尖喙间或剥啄着某一根毛细血管。
不痛不痒，却不可避免地心神颤荡。
领带系好再扯松一点，外套扣子不扣，运动服和排球鞋塞回书包，转身，正对上那双冷淡秀气的眼睛，有雪光打着旋儿扑簌出来，穿过时间、温度和心绪直直拍上眼睑。此时才惊觉周遭太过安静，被翻掘出的过往里只剩下面前的人和尘埃落定的事态走向。好吧，认了，在记忆里不清不楚的是其他人，暧昧的是你。
「瀬見さん、好きです」
一如既往冷漠语调的尾音有一个略显突兀的轻颤，像悬浮在空气的大片微尘中混进一粒碎玻璃，炫目的阳光被折射进眼里。突然有了硬度的稚嫩鸟喙不轻不重地啄下，薄韧的管壁猝然断裂，腥甜温热的血液在指尖炸开微小的烟花，足以令全身沸腾的温度一路震颤地传导至胸腔，那里埋有终于溶解的跳跳糖，心脏的每一次跃动都泵出噼里啪啦的酸涩和甜蜜。
怔愣之余匆忙地伸手妄图抓住对方逃跑的身影，却只抓到一把余温残留的吐息。斜照的阳光被风吹皱，弥合进绵延不绝的透明的天际。
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稀落了许多，缓缓眨了眨眼睛，减轻不少的钝痛和热度混着支离破碎的记忆，顺着觉醒的意识爬上神经。转动锈涩的脖颈，过分松驰的肌肉找回自己收缩的力量和方向，夜晚风暴终于息止的思想海迎来清澈湿润的黎明，阳光温柔、风平浪静，振翅的海鸟衔着一尾粼粼闪耀的银色鳞片。
——「Catch a light 」
“醒了？”身边的白布仍工工整整地穿着白大褂，似乎察觉到身边的动作，将目光从右手中的手机抬起来。
——「Catch a glimpse」
顺着对方的目光抬头看到仍在工作的输液管，再顺着流淌着透明药液的透明管线低头看到自己被对方左手架起的浮肿手背，又顺着手臂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单手拉下口罩，接过保温杯抿一口水清清嗓子，先尝试一下日常的寒暄。脱口一句：“你下班了吗？”
白布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一下，“ ……这个月轮转到儿科，似乎，不太受小孩子欢迎所以被打发去写病历了。”
沉默，好，没关系。重来一遍：“大衣给我了，你不冷吗？”
“……白大褂里面贴了暖宝宝。”
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思虑再三又一次开口：“白布”
“嗯？”
“贤二郎？”
“干嘛。”
和我交往吧、要不要和我交往、愿意交往吗、不对，你还喜欢我吗、当时为什么逃跑、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吗、不对不对，当时说的还算数吗、你现在有没有交往对象、你——
“说话。”
我、我是——
「好きだ」
阳光凝固，冬日缄口，时间被捕网缚住，手背被输液针戳破的血管传来迟到的轻微刺痛。
所以说出来了？啊，说出来了，糟糕的措辞糟糕的氛围糟糕的时机，说出来了啊啊啊——！
咣当一声，是白布的手机被粗暴地摔在椅面上，支撑着自己手臂的左手在发抖，完全伸展开的右手突然覆在自己脸上。看不见了，手好凉，真的不冷吗？鼻子被压住了呼吸不畅，只好张开嘴巴辅助，顺着空气的流动伸出舌尖一勾——淡淡的甜味，像是早春樱花的味道。
然后脑袋被更粗暴地推开了。
然后看到了羞恼的清秀眼睛、皱起的鼻子和通红的耳尖，真是难得一见，喂别把嘴唇咬得那么狠啊。
诶，凑近了？凑近了，这是，等等、干嘛，等——
然后被白布恶狠狠地瞪着。
“别生气……感冒，会传染给你的。”是烧得更厉害了吗，温凉柔软的触感即使隔着口罩粗糙的无纺布也十分清晰，但脑袋好像更烫了。濑见左手整理着被仓惶拽起的口罩，右手顺势抓住对方一直架在原位的纤细手腕讨好般轻晃两下，手还是比自己的小一圈啊。
气势汹汹的眼神终于从自己脸上缓缓移开，得救了……诶，变得更加凶恶了，在看哪里，下面……啊血，回血了啊啊啊啊怎么办？！
白布摁住用眼神土拨鼠尖叫的濑见，扯胶布拔针压伤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喊护士小姐之前不忘侧头再剜一眼惊魂未定的不器用前辈。
换好胶布跟护士小姐道了谢，像小孩子一样被监护人压着针口，披着小了一码的大衣迎着夕阳残照走出医院，告白的旖旎气氛早就跟输液管里那截血柱一起被丢进了医疗废物箱里。
不行，英太君，拿出前辈的可靠和威严来，濑见给自己鼓了把劲儿，不能给喜欢的后辈留下依然不靠谱的印象。诶，依然？
“贤二郎。”
“贤二郎？”
“贤二……”“说。”
“我们在交往吗？”
“在交往吧？”
“是在交往对吧，已经在交呃——”手背的伤口被超用力地摁了一下，不愧是豪强高中的前正选二传手呢贤二郎。
“贤二郎……”
“是！的！”咬牙切齿的回答，同时手被紧紧攥住了，十指相扣。
不再逃离，不再错失，用力地回握。
——「Catch my lov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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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嘴拙人烧懵的濑见x撩完就跑还不服输的白布很戳我，并且感觉白布是那种 不想被看到表情时会选择捂别人脸而不是捂自己脸 的类型www
手掌是甜的是因为护手霜里通常含有甘油，为了保证准确性还专门舔了一下自己樱花味儿的护手霜XD
本来在犹豫题目用seize, miss还是用catch，作出决定仅仅是因为catch a cold（笑，还是觉得catch这个词更可爱，捕获什么的
濑见弹bass是私心，因为bass是“不引人注目但默默支持着整个乐队的不可或缺的乐器”，KON里这么说，觉得非常适合濑见
虽然但是，写完之后还是能感受到白布散发的怨念：我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感谢阅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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